他男人说了,就算人家没这些本事,可也是七品的诰命夫人呢。
别的庄子上出过的事不少,可自家庄子一直太太平平的,没人敢拦惹事,村里的村正对他们都客客气气的,去交赋税从来没被为难过,这是多大的脸面啊!
在以前的东家手底下,程大夯不止要对村正笑脸相迎,还要对税官们巴结奉承,时不时的还要面临村民的小偷小摸和无理取闹,别提多心累了。
可自打换了陈太太这个新东家之后,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就再也没找上门过了,
他就只用带着庄子上的汉子们种地就行了,旁的事根本不用他操心。
很显然,这是陈太太或者是她背后的人的能力,这让程大夯越发勤勉的同时也经常提醒自己,这个妇人不简单,一定要用心做事,不要出了错处。
杨氏将陈翠的要求跟程大夯一说,哪怕他不太理解东家为什么要这种有毒的果子,也连忙抽调人手,找了几个对山上熟悉的男人背着背篓,拿着麻袋去后山捡栎子。
栎子因为有坚硬的外壳,去年冬天成熟的那些虽然落到了地上,但是并没有腐烂,最多是外表有些潮湿脏污,捡拾起来也容易。
等到下午陈翠坐着骡车回城的时候,车上就多了三麻袋的栎子,她对程大夯的办事效率很满意。
她先让徐大贵赶着骡车到家把东西卸了,再让他去接岁岁回来。
陈翠吩咐麦氏和丁氏,让她们抽空把这些栎子的外壳给去了,里面的皮也给剥掉,最里面的果仁她有用处。
麦氏不太认得这东西,可丁氏就是陇南府的人,对铁栎树很熟悉,自然知道这是有毒的栎子。
对于陈翠带了这么多这玩意回来,还一副有用的架势,她不由的好心出言提醒。
“太太,这东西有毒的,别说给人吃了,牲口吃了都拉不下屎,最后死掉。”
丁氏说的是大家对它的共同认知。
因为铁栎木材质坚硬,长得又高大,不管是当柴禾烧还是打家具都是好样的,陇南府几乎每个乡村都栽种了不少,要是这果子能吃有用的话,也不会任它熟了落在地上不管。
这年头粮食产量低,赋税又重,要是家里人多地少的话,光靠地里的产出根本吃不饱,就得从别的地方找补。
像是榆钱啦、槐花啦,赶上能吃的时候,大家都不会放过,春天地里的野菜根本就等不到长老,有的刚冒头就被人挖回了家,但凡能吃的,根本就不会浪费。
像是这栎子,要不是真的中过毒,死过人,吃过了教训,怎么可能掉在地上都没人捡,只有小孩们会拿来玩呢。
陈翠知道她的顾虑,毕竟是大家口口相传有毒的东西,别万一出了什么岔子,到时候她再担了不是。
“放心吧,我知道,没事的。”陈翠笑着对她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