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阳哭笑不得,道:“行吧,你先忙你的,回头咱哥儿俩再细聊。”挂掉时也跑到了一楼大厅里。
曾祖辉正在这里等着他,等他走到身边,指着外面院门方向,不解地问他道:“你不是让保安把他们轰走嘛,这怎么又把他们押到传达室去啦?”
秦阳道:“既然他们是存心挑衅来的,撞疼了我又威胁了您,我当然得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教训啦。这是扣下他们让他们反省,并且声明让他们联系上级领导来领人,也让省报社领导知道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龌龊事。”
曾祖辉面现苦笑,道:“给他们教训倒是应该,不过这么做有些过了吧?真要是把事闹大了,惊动了省报社的领导,就算是马荣贵有错在先,也可能会引发省报和咱们市里失和,进而造成不良后果,毕竟省报是全省最大最重要的官媒啊。”
秦阳道:“您放心,出不了什么事,出了事我扛着。我这么做也是在反击高红光一伙,同时是在树立您的威望。”
“反击高红光一伙?”曾祖辉不解地问道。
秦阳解释道:“不知道您刚才听到没有,马荣贵无意间说他昨天拜会高红光来着,今天是来拜会您的,听上去似乎很合理,但这里有两个问题,一,他昨天拜会高红光的时候,也是先占了高红光的专用车位,再对他说了那么不敬的话吗?肯定没有吧;二,哪有这么早来拜会一位市领导的?他怎么也得等您上了班再过来吧?所以这里面只有一个解释,他是故意提前过来占您车位的。”
曾祖辉连连点头,道:“继续说。”
秦阳续道:“但他作为一个新上任的记者站长,在市里还没什么人脉权势,凭什么公然挑衅您这个市长啊?答案只有一个,就是他昨天拜会高红光的时候,已经拜到了高红光的门下,有了市里第一人的撑腰,他才敢来挑衅您。当然他这也是间接向高红光表忠心,不然他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来得罪一个大市长?他肯定是来之前就已经听说了市里的政治格局,或者来了以后听高红光说的,知道您处境艰难,跟您交好也没什么好处,倒不如踩你一脚讨好高红光,所以才这么放心大胆的来挑衅您。”
曾祖辉点头道:“对,我刚才已经想到,他可能是故意来挑衅我的,但我没你想得那么深那么远。现在听你掰开揉碎的一解释,才算彻底明白过来,可不就是这么回事!”
秦阳道:“所以您不用担心会惊动省报社领导,因为马荣贵根本不敢让省报社领导知道这件事,他只能是求助于高红光。高红光知情后应该会找我说情,我肯定不答应放人,逼他来找您说好听的。您就可以借机拿捏他一番,比如胁迫他答应您一个政治条件。这个过程中您还可以把市委宣传部长彭国兴也叫过来,让他以市委宣传部的名义,给省报社发函,让其撤换掉马荣贵。彭国兴答应不答应的先另说,至少您能大杀他、老高和马荣贵的威风,让他们仨落个好大没脸,这样您的威势不就一下逆势抬头了么?至少能让彭国兴和马荣贵以后再也不敢小瞧您。”
曾祖辉听完大喜,情不自禁地抬手拍拍他的臂膀,啧啧赞叹道:“你这个军师的名头是实至名归啊,借题发挥,环环相扣,不仅完美化解了对方的攻势,还给我方找到了进攻得势的机会。我原先只以为你比刘培强一半,现在看来,你得强出两三个他去呀。”
刚到市长办公室,秦阳的手机就响了,掏出来一看是高红光打过来的,就明白了,他是帮马荣贵求情说话来的,不然不会这么早就联系自己,于是接听后没有说话,只等他发话。
果然,高红光一上来就很不高兴的斥责他道:“你疯了呀,你怎么敢把马荣贵扣留在市政府?他可是省报驻咱们市记者站的站长,掌握着舆论大权,能把人捧到天上,也能把人踩到泥里,连我都只能跟他交好,你小子哪来的那么大胆子把他扣下?你赶紧的,把他放喽,再向他赔礼道歉,我再帮你求求情,这一关你差不多才能过,要不然你明天就得上报纸,到时你就完了,我都保不住你。”
秦阳见他不问是非曲直就一味偏帮马荣贵,暗暗齿冷,道:“他肯定没跟您说,他司机故意拿车门撞我,把我大胯都撞青了,差点没把我撞倒。市长下车帮我说公道话,他反倒威胁了市长一通。就冲这个,我今天也得给他个教训尝尝,让他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,市政府更不是他能嚣张的地方。”
高红光惊愕的道:“还有这事,他还真没跟我说,他就说司机停错了车位,然后被你和曾祖辉一顿指责,他气不过跟你们辩驳了几句,结果就被你扣押了。不过就算你有理,也不值得因为这么件小破事得罪他那个大人物啊。你赶紧去放了他,道歉不道歉的无所谓,先放了他再说。”
秦阳道:“我会放他的,但怎么也得扣他小半天,让他吃到教训才行。”
高红光很是无语,道:“还扣他小半天?你扣了他才这么一会儿,他就找我告状来了,你要是真扣他小半天,到时就是省报社领导找你问责来啦!你别矫情了,心胸大度点,赶紧放了他,啊,别让我跟你废话了。”
秦阳假作不解地问道:“他怎么会找您告状呢?我刚才说让他找上级领导来,他找您干什么?”
高红光并未正面解答,批评他道:“所以说你这次做得很过分,扣下他就已经很不应该了,你还让他联系上级领导,你是真不怕把天捅破了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