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个人闷声酒醉,定是心情不好,两个人一起喝,那就分担了一半的心情不好,臣妾愿意替皇上分去一半的坏心情
她仰着头将那酒盏里的烈酒一下子倒进了嘴里,烈酒横喉而过,火辣尤甚。
激得江云娆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,还呛咳了几下。
裴琰看着她这样子,眉眼不由悄悄低压半分,伸手替她拍了拍背,顺手将酒盏夺了过去:
“不会喝,看着朕喝也一样
江云娆用丝帕擦了擦嘴,乌眸还有些泛红与湿润:“说好了替皇上分担一半的坏心情,臣妾就要做到啊
裴琰看着那颗已经凋谢完的桃树,眼神孤寂清冷起来:“什么好心情坏心情,都不过是朕日常应付之事罢了
江云娆握住他的手掌,细细磨砂着他的每一根指尖,裴琰中指有淡淡薄茧,那是常年握笔磨出来的痕迹。
她语声轻缓温和:“朝堂是皇上日日都要面对的风浪,唯愿皇上眼前有一处可避风浪的港湾,
这港湾算不得镶金嵌玉,但一定有涓涓细流涤荡去风浪冲来的血腥,
也有几颗不大不小的石头化解一小部分风浪的压力,它或许不能搬弄风云,但会给站在风云里的人力量
江云娆微微笑着捏了捏他的手,裴琰垂眸看着自己手掌里放着的那双小手,笑着:“你倒是第一次宽慰朕
江云娆将头靠在他的肩头:
“臣妾知道皇上登基仅仅三年,时间不算长,更知道皇上一路走来尤为不易,
处处谨慎小心布局盘算,做过明面上的事情,也做过见不得光的事情,但这都不怪您
裴琰薄唇勾了勾,笑意带着几分凉薄与冷戾:“朕做的许多事,都肮脏至极
江云娆却很认真的道:“那也不怪皇上,谁叫皇上背后无一人呢?
旁的皇子登基有亲生母亲坐镇后宫,有母族在朝堂照拂,在夺嫡时也有人为自己在朝堂奔走,四处发力。
臣妾有去私下了解过皇上,所以更知道皇上得来一切尤为不易,
您是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得来的江山帝业,旁的皇子只需走上一步就可以得到的东西,可皇上却要用力走上十步
裴琰手掌捏着她的小手微微用力,酒意充斥着全身,不知是烈酒的热还是言语的暖,心底似冰峰一般的寒流里却渗出一股暖流:
“谁叫朕是没娘的孩子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