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安大爷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:“这有什么麻烦的,反正我也是要守在值班室的,有你这么个踩线进校门的学生在,我连时间都不用看,就知道该何时关门了,你毕业后我都不习惯了。”
“对了,那个总是在前面等你的男生一起来了么?我记得你们两个关系特别好,他身为纪律委员,本来每周值一天班就够了,但为了等你,总是天天都来,经常拿着笔记边看边等。”
他说的正是顾归帆,只是一时间想不起这孩子的名字来,所以举起了从前发生在顾归帆身上的事当例子。
“那个男生入学的时候成绩就好,全校教职工就没有不知道他的,唯一一次从成绩榜最顶端挪到第二排,好像还是因为你吧?你后劲足的惊人,当时真是把大家伙都吓了一跳,哈哈哈!”
保安大爷越说越高兴,感觉自已都年轻了好多岁,倒是容易的目光忽然间就变得悠远起来了,笑意噙在嘴角,目光中却带着若有似无的愁绪。
这些事就只是发生在十年前而已,现在想起来怎么就跟上辈子发生的一样?明明她年纪轻轻,还不到三十岁。
容易抬手将一缕碎发别到耳后,总算有勇气在往昔的见证者面前谈起了顾归帆的事,反正保安大爷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。
“他没有一起来。”容易用她所能做到的最平静的声线说,“他……后来应该是留学去了吧,走的突然,我们之间的联系也断了。”
人与人之间的分别是常事,他们又不是例外,会渐渐失去联系没什么值得惊讶的。
容易在保安大爷的惋惜声中说完了这些事,她脑袋里昏昏沉沉,满是乱麻,当天晚上回去洗完澡换了衣服,直接倒头就睡。
屋里安安静静的,只有客厅一侧的猫爬架上时不时会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,是她带到这边来的宠物——柿子和红枣正在打闹。
两个小家伙都是花生的后代,今年刚满一岁,至于它们的爷爷花生,则是在她读高二那年便因为疾病去世了,现在它们的妈妈玉米留在老宅陪着白琴书度日,它们就都跟着她出来住了。
老宅跟容氏翻新后的写字楼隔着大半个市区,容易接下容宴西的担子后为了能缩短通勤时间,便选择了搬出来住。
家里人心疼她要来回开车上下班,想要再给她安排个司机,被她果断拒绝,只好转而在跟容氏隔着一条步行街的地方买下了这间平层,然后把钥匙交给了她,顺便还安排了保洁和阿姨。
容易懂事之后,就知道自已是家里人的掌上明珠,自然不会矫情推让,但她想到自已不能说出口的,跟搬出来有关的真实原因,心中还是难免有一瞬间的愧疚。
爸妈旅游去了,安安和小峥都在学校,就连小姨也在出差,下半年才能回来,她本该在家里多陪陪奶奶和外婆的。
可是老宅实在承载了太多跟过去有关的回忆,尤其是和顾归帆有关的。
容易清楚的记得,她跟顾归帆的初见就是在容家老宅的院子里,那天下午,是她第一次意识到,原来男孩子并不都像小峥一样口不对心。
直到十年后,顾归帆的真话像是无形的利刃一样刺穿了她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