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伤痕,分明是指甲深深嵌入血肉之中所留下的印记。
见此情形,他们急忙检查父亲换下衣物,这一瞧,只见除了父亲左臂处破开一个大大的口子之外,其余地方皆是完好无损。
父亲的衣裳向来都是由母亲一针一线亲手缝制而成,若不是有人刻意撕扯,断然不会破开这样一个大口子。
苏璃颤巍巍地掀开父亲破碎的左袖,看到衣服底下那两道熟悉的伤痕,冰寒之气瞬间笼罩周身。
“二伯,您今天在山上挖野菜可出了大力气,是该好好补补!”
苏璃扶起瘫坐在地上的母亲,皮笑肉不笑:
“奶房里不还藏了些白面嘛,白面馒头最养人了,一会儿就让我娘全蒸成馒头,保管让您吃个痛快。”
众人面色一僵,苏璃这番话说得他们一头雾水。
“璃丫头,你在胡说什么呢?”马氏问道。
“二伯娘您别急,我还没说完呢,听说以人血入药最是滋补,这白面馒头沾些人血,定然就能更加滋补了!”
苏璃面不改色,继续开口:“二伯,您拿馒头的时候可千万别擦手啊,自家兄弟的血肉想必吃起来更香甜,您说是不是呀?”
“苏璃,我看你是失心疯了!”苏老太太黑着一张脸,抬手就直往苏璃脸上招呼。
苏璃不躲不避,反倒一把扯开父亲的衣袖,梗着脖子喝道:
“奶,您自己看看,您不是常说吃兄弟血肉的是讨债鬼吗?二伯把我爹害成这样,不是讨债鬼是什么?”
“二伯,你敢不敢把右手伸出来给咱们瞧瞧,看你那指甲缝里是不是还留着我爹的血肉,你还想抵赖吗?”
在那苍白的肌肤上,赫然呈现出两道触目惊心的伤痕,殷红的血液缓缓渗出,沿着边缘不断凝聚、滴落。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苏二伯站在屋檐下,眼神飘忽不定,目光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心虚,双手不自觉微微颤抖。
他下意识地扣起了指甲缝,一下比一下用力,仿佛里头藏着什么洪水猛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