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她最需要的不是安慰,而是治好她儿子的病。
宋青玉小心翼翼揭开盖在儿子腿上那厚厚的狐狸毛毯。
冷意侵袭,轮椅上昏昏沉沉的少年不太舒服地皱起了眉。
见到眼前这一幕,宋听晚内心也是有点惊骇的。
没想到这小世子竟伤得如此严重。
伤腿的裤管似是被剪掉了。
腿很白,白得不像正常肤色,是那种不健康的白。
苍白的小腿上,横亘着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,上面的血痂似乎都是刚凝固不久。
大腿上看起来更严重。
一个碗口大的伤口触目惊心。
中间皮肉外翻,上面全是黄色的脓液,有凝固的,也有刚流出来的。
那一圈伤口周围的肉全都肿了起来,红肿的肉块外圈还泛着紫色。
一条血肉模糊的大腿,看得宋听晚头皮发麻。
好在除了伤口惨不忍睹外,其余健康的皮肤表面倒是很干净,也没有浓重的异味,能看出平常有受到很好的照顾。
与皱着眉毛的宋听晚不同,宋青玉见到儿子这条伤退,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。
向来强势的国公府当家主母,此时垂头立在一边,泣不成声。
宋听晚戴上手套,蹲下身检查了一番。
还好,还能有轻微的膝跳反射。
宋听晚站起身,轻轻呼出一口气,这位夫人,他的伤口我已经看过了,但是他本人现在不清醒,我需要了解他是被什么东西所伤,以及这半年来的伤势变化。
说着,宋听晚又从旁边桌子上拿起测温枪给他测温。
宋青玉目光随着她的动作游移,缓缓开始了叙述。
原来,世子是爬树时从树上摔下来,被粗粗的树枝戳进了腿里。
后来虽然得到了及时的救治,伤口却反反复复发作流脓。
这几日病情更是加重,世子每天清醒的时间已经很少很少,腿也渐渐不太有知觉了。
国公府四处求医无果,昨日听闻神女的医馆要开业,今早便早早过来排上了队。
宋听晚轻轻点头,对于他腿伤好不了的问题已经有了头绪。
夫人,你在这儿等一下,我出去叫个人。
宋青玉双目湿润,十分轻柔地点了点头。
待宋听晚出去后,她的手轻轻抚上轮椅上少年的眉眼,想到儿子这半年来所经受的折磨,心痛到无法呼吸。
这厢,宋听晚走到外间,站在门帘后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