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逸川问:那这么说,娘子要对我负责咯
沈南葵点头,嗯,你说吧,想叫我如何赎罪
顾逸川笑了,那便罚你吹笛给我听。
沈南葵优雅地一颔首,愿为公子效劳。
她扭头吩咐道:钟山,摆桌案烹茶。
钟山闻言立即去张罗了,芳草也连忙去屋中取了两个手炉出来。
沈南葵暖了会儿手,便拿出短笛,面对着竹林缓缓吹奏起来。
太阳移至头顶,慵懒和暖的光芒洒下,照着这一方小院,落在那一片翠竹雪顶之上,最后又勾勒出站在光里的那一道人影。
清越的笛声响起,这首曲谱并不复杂,简洁的曲调清新自然,如一湾淙淙溪流,轻吟浅唱间,无端叫人摒去心里的许多杂念,只余恬淡和从容。
一曲毕,顾逸川毫不吝言地赞赏,聊将横吹笛,一写山水音,今日得闻姑娘一曲,也是值了。
沈南葵浅浅一笑,一首小调而已,公子未免夸张了。
顾逸川倒了一杯茶递给她,虽是小调,可曲意难得,所谓听曲识人,便是如此,姑娘何须自谦
沈南葵笑着抿了一口茶,又一指身后的竹林。
好曲,好茶,好景,公子可还满意
满意至极。
顾逸川眉目间也是散不开的笑意,问道:南葵,你今日仿佛格外高兴
沈南葵点了点头,不知为何,来了这里,我心里就十分轻松。
顾逸川道:或许是因为在这个小院里,只有你和我。
沈南葵笑着抚掌,没错,正是如此,在这里,我不用管沈家如何,也不用在意顾家如何,这里只有你和我,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家。
这辈子,上辈子,她好像都没有这么轻松过。
昨日踏进青雨巷小院的一瞬间,她便仿佛卸下了一身的枷锁,她不是那个要统御侯府的主母,也不是顾家的贤惠儿媳,更不是要舍己顾人的沈家养女,在这个小院里,她就只是她自己,她身边,便只有要与她相伴一生的良人。
笑过一阵后,她忽又叹了口气,这样一说,我都不想回去了。
顾逸川握住她的手,你若喜欢这里,我们便在这里多住一段时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