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能他也觉得唐突,后半句话咽回肚子里。
李念左手背在身后,憋着笑,忙给他打圆场:“兄长也是有些难言之隐,由我代劳便是。”
她大手一挥,白云笔尖擦过册子,留下两个随手胡扯的名字。
“小少爷这笔迹一看就是读书人,练过的。”掌柜赞叹。
李念微笑,指着沈行之放下的银子道:“两间房。”
“嘶……”掌柜退了半步,面露难色,“两位少爷,如今本店只剩下一间上房,是个套间,里面有长榻。两位既然是兄弟关系,不如凑合一夜,我给两位半价?”
李念一顿:“那不行。”
说完,伸手就去拿银子。
别人看她是兄弟,她自己还是知道绝非兄弟的,断不可住在一间。
可沈行之却突然出手,按住那块碎银。
他望向掌柜,极有礼貌地颔首道:“劳烦掌柜,就那间。”
李念还想说什么,却听他歪头轻语:“链子这么短,就算是两间,你我也都只能吊着胳膊,开着门,卡着墙角睡在地上……我风餐露宿惯了,是没什么问题,但李兄你行么?”
李念确实忘记这件事了。
她低头看看手腕,那链子只有个小娃身高那么长,就算是两间房,门贴着门,那也没法躺在床上休息。
她倒是不怕睡地上,她拥有现代的记忆,曾经办案追逃时,什么难受的地方没睡过?
但她怕开着门。
开着门,就算她是男装扮相,也难免会出意外。
沈行之猜得出她在想什么,宽慰道:“你我都是男人,凑合一晚而已。”
都是男人,所以无妨。
李念沉默片刻,她确实也想不出别的法子,只得点头同意。
“沈兄,你没有龙阳之癖吧?”上楼时,她皱眉问,“不会对男人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吧?”
沈行之本来走得好好的,听到这话,他在木梯上缓缓停下脚步,侧身回眸,望着身下的李念。
客栈里本就因夜深而静,只一根蜡烛被沈行之举在手里,此刻将他面颊上的神情照得晦暗不明。
“什么想法?”他反问,神情格外凝重,“李兄,你……莫不是有些什么怪异的想法?”
李念怔了下,登时无语:“说什么呢,我只是有些担忧。毕竟一个人住惯了,还是养了些臭毛病的,你且莫要离我太近,我怕晚上我发起疯,狠辣起来六亲不认,把你伤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