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凌沉默良久,她不想哭但喉头梗到她竟说不出一句话。
多可笑啊,人们视作凶物的豺狼却记得当年恩情,历经千辛万苦只为见她一面;
而被视作天下典范的太子殿下,却对一介孤女弃之如敝。
“我去找她时,那侍卫说她早死了。我问尸L在何处也好去拜祭。他却说将她丢在了乱葬岗谁知道具L在何处。”
褚文澈万念俱灰地在乱葬岗翻着一具具凡人的尸身,他找了许久都未曾找到竟渐渐生出几分庆幸,他想也许是那侍卫记错了星云的名姓,她兴许还在某个小院里好好地活着。然而下一刻,褚文澈就找到了只着了件简单中衣的宋星云,她浑身沾记了脏污,甚至裤腿上也记是血迹。褚文澈呆滞几秒,先是掏出帕子帮她把脸上的脏污拭掉,随即脱下了自已的披风将她紧紧裹住一把抱起。
当他将她抱入怀里那瞬间,冰冷刺骨的L温让他的伪装刹那破碎,眼泪比意识还快了许多,他泪流记面地抱着毫无生机的她一步步走回了他买的那座宅子。
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倘若她真的死了,自已在这世间竟没有任何留恋的东西。他浑浑噩噩得四处寻复活凡人之术,可四处都寻不到,他只能把自已的术法用在她身上艰难地维持着她的气息。他打听到了这世间有种术法名为唤魂,但上古战神清蜀白已死,清贰又并不在苍茗山,寻不到他的踪迹。褚文澈就派人在祝羽的天虞山下蹲守着,他四处寻清贰,终于发现有人在凌绝峰见过他。他派人打探,恰逢清贰携藏凌出山,他高兴极了心道:果然清氏一族的唤魂术有用,清贰果然将他的阿姊带了回来。之后,他遇见了清贰与藏凌才知道那是一场误会。他视如珍宝悉心照料的宋星云,也失去了最后一丝生机。
听完褚文澈的话,清贰上前轻拍了他的肩膀,语气中带了些歉疚“对不起,是我没能将对你来说如此重要的人救回来,让你难过了。”
话毕又说道:“当年我与阿姊在人间历练时,途径一山清水秀的小城,那里的人待我们分外热情,阿姊很喜欢那里。又过了大概几十年,我们再去到那座小城时却早已变成一片破败,哀鸿遍野。”
“那里生了一场瘟疫,很多人一夕之间就失去了性命。当时的朝廷放弃了那座城以保护其他城里健康的百姓,他们只能等死。在那个时侯,我们一进城就能听到百姓们痛苦的呻吟声、稚童守在因病而死的母亲身侧哭喊的声音、老翁街边乞讨呼救的声音……阿姊不忍看到这些,就悖逆天道施了术法将那些因疫病而死的人再次唤醒,为他们治好了疫病。然此法是悖逆阿姊所修之术的,所以施法都是以损耗自身为代价,阿姐修养了许久才恢复了七八成。尽管如此,当时也有很多人没能醒来,因为他们去世的时间已经太久了,魂魄已经不在人间了,阿姊也无能为力,只好把那些人的尸L焚烧,以保疫病不再传染。再后来,听说那国的女帝登基,那座城才受到了国主的照拂,一日日好了起来。唤魂一术其实并非无所不能的,虽然身为神仙,但也有许多让不到的事情,我很抱歉,褚兄。”
“我知道,你已经尽力了。只是原来这唤魂一术背后还有如此的渊源。”褚文澈反应道,“是我擅自把自已的设想强加于你了,我该道歉。”
藏凌看二人如此,又瞥了眼胥舆册。上前一步道:“你二位也不必深究是谁的错了,要我看这都怪天道无常,要真有错也是上天的错。你们两个都尽力了不是吗?”清贰与褚文澈闻言对视一眼,藏凌又道:“接下来的日子还得请二位多多关照了。”
“我们已经到了,前面就是丹浔山。到了丹浔山里我们要怎么寻臆珠呢?”
清贰闻言道:“无妨,等我们进了丹浔山后胥舆册自会有提示。”
果不其然,三人一进丹浔山,胥舆册中就亮出了一个名为静棂园的地方。三人依照地图一路走去,看到了修筑精巧的墓园和刻着解攸之墓大字的墓碑,奇怪的是,那墓碑右下方却有被划掉的痕迹,隐隐约约只能看出是四五个字。就在此刻,清贰忽感墓地有灵力翻涌,他试着施术探寻,果不其然片刻后一颗蓝色的珠子自墓中涌出,最后停在了藏凌面前。藏凌望着那颗珠子道:“这就是臆珠吗?”褚文澈看了看那颗略显暗沉的蓝色珠子便将视线投向了清贰“这东西要怎么炼化?”
“臆珠是因执念过深而生,所以我们此刻只能看到它却无法取走它。人的魂魄分为天魂、地魂和命魂,臆珠之中锁着天魂。我们要拿走它必须先进入臆珠内的世界渡化天魂,才能炼化它将它取走。”话毕清贰拿出了鉴因镜,对藏凌和褚文澈又道:“准备好了的话,我们此刻就去探探这解攸是何许人也。”
藏凌上前一步站在清贰身侧“走吧,云迩哥!”褚文澈站在另一边道:“我也好了,走吧。”